持续了21年的“连环信”,其中的部分信件。
今天是浙大建校122周年纪念日。接下来要写的这个故事,正好应景。
摆在钱报记者面前的,是厚厚一叠信纸。这是一封“连环信”,整整写了21年。写信的,是浙大1946级的学生,他们是浙大医学院首届毕业生。他们都是医学各科的教授,其中不乏中科院院士、学科负责人、医学院院长等。
所谓“连环信”,类似“漂流瓶”。同窗之间,一个给另一个写信,然后循环下去,一轮过后,信又回到自己手中。到2014年,信件已循环了约50轮,一共700多张信纸。21年来,同窗之间就是用这种传统又温暖的方式,维系着感情。
随着年岁增长,多数“连环信”的参与者均已故去,连环信的温情故事也即将消散在历史里。因此,才弥足珍贵。
马老师整理母亲遗物时
发现一沓被细心珍藏的信件
尘封多年的“连环信”往事被揭开,缘于浙大老师马衡在整理母亲严徵辉遗物时的发现:一封封书写工整的信件被细心封存,每封信的页角均被编号标记。信件中还夹带着当年的草稿,显示出书写者之严谨以及对信件的重视。马衡意识到,这便是母亲多年来所寄“连环信”的原稿。
后来,我们找到了“连环信”的发起人,他是浙大医学院首届毕业生陈宜张。写连环信的初衷,是浙大医学院首届毕业生们维系彼此感情的一个方式。
陈宜张说,活动是在1993年3月发起,参与“连环信”的共有14位同学,分别住在北京、天津、上海、杭州、温州、重庆、成都、大连等地。按照事先约定的寄信顺序,第一封信从上海陈宜张处发出,每经停一处便添加一封信,最终连环信再次回到上海陈宜张手中时,便集齐14封。
为了防止“连环信”越寄越厚,每位同学会在下一轮邮寄中,取出自己的上一封信。这样能够保证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写的信,而自己写的信也由自己保存,这也是马衡发现母亲的那沓细心珍藏的信件的由来。
同时,大家约定用薄得透亮的稿纸写信,以减轻信件的重量。
作为发起者,陈宜张将2004年之间所有经手过的信件,都留了复印件。“连环信”一直写到2014年,之前的21年通信从未间断,以每年循环两三轮计算,至少已经进行了50轮,累计写了700多封信。
每次收信写信
都是一件很隆重的事
“连环信”延续多年,早已成为参与的老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马衡的印象中,收发“连环信”是母亲严徵辉生活中一件“很隆重的事情”。每当“连环信”的上一任经手者柯士钫要来上门送信,严徵辉便会起个大早,兴奋地在家中等待信件的到来。而严徵辉也曾在信件中描述了自己对“连环信”的盼望:“收到信便迫不及待阅读,以至于一顿饭竟断断续续吃了两个小时。”
对“连环信”十分重视的,并不止严徵辉一人。“连环信”的参与者冯镇沅晚年有视力障碍,手也没劲,写一页字要花一两个小时。但他的每一封信,都写得非常工整,有时甚至洋洋洒洒写下三四页。家住大连的来匡逮为了不耽误“连环信”进程,曾经在大雪未化之时冒雪送信至邮局,并在信中为自己的“延误”连连致歉。
严徵辉的最后一封信,是儿子马衡帮忙寄出的。2008年,严徵辉去世前一个月,眼睛已经基本看不见了,但她仍然在病床上摸摸索索地写完了她生前最后一封“连环信”。一个月后,严徵辉溘然长逝,“连环信”的停靠站点又减少了一个。
目前,浙大医学院首届毕业生中,互相保持联系的仅剩陈宜张和妻子徐仁宝,以及徐英含。这几位90多岁高龄的老同学,也早已不再写“连环信”了。因为“站点”越来越少,“连环信”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发起人陈宜张说:“到2013年左右,许多同学渐渐失去音讯,连环信也就进行不下去了。现在我们主要通过电话联系。”在2018年年底,他与妻子徐仁宝为徐英含寄去了一张久违的明信片,祝贺他新年快乐。
这群浙大出身的医学教授
见证了共和国卫生事业的发展
“连环信”沟通了身处天南海北的老同学的感情,也帮助他们不断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
浙大医学院成立于1946年。那时,浙大刚刚结束十年西迁,从贵州遵义、湄潭搬回到杭州。一切百废待兴,医学院就在这样艰苦朴素、从无到有的环境中发展起来。医学院首届毕业生14人中,有数人是主动从原先的物理系、外文系、机械系等转专业过来的。
“当年的医学专业学制是7年。别人大学都读4年,谁愿意读7年?”马衡老师说,他的母亲严徵辉就是从外文系转而学医的,“他们那代人常说,国家困难,只有做医生才能直接服务社会。”
杭州解放初期,许多同学生活困难,只好在课余时间做豆浆、加工木箱、绘制教学挂图等,半工半读,自力更生。教微生物学的教师钮家琪看大家工读辛苦,建议医学系同学试制伤寒霍乱疫苗。同学们制成的疫苗被杭州市卫生防疫站收购,卖得460万元旧人民币(大约普通人一年的工资)。这笔钱被作为互助基金,用于帮助交伙食费有困难的同学。临近毕业,这笔钱还剩下159万元旧币,同学们悉数捐出,用于抗美援朝志愿军部队购买飞机大炮。当年的银行收据,直到毕业多年后仍被细心留存。
这一届毕业生,后来分配到全国各地工作,基本都成了医学各科的翘楚。阴差阳错成了法医的徐英含先生,后来成了我国法医病理学最著名的专家之一,被称为法医界的“福尔摩斯”,为中国法医学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14名同学天各一方,彼此依靠信件联系。由于工作变迁、个人发展等原因,班级内的信件往来时断时续,直到1993年才重续前缘。于是,才有了陈宜张发起的“连环信”,以及之后持续了21年的温情同窗往事。
字里行间感受同窗情
现在,还在通过纸质信件交流的人,多半会被身边人称为“老古董”。毕竟,各种实时的通讯方式实在太方便了。身处数字时代的我们,处于当下“无时差”交往模式中的我们,似乎再难体会到那种鸿雁传书的感觉。
在采访过程中,我有幸翻阅了当年那些“连环信”。那微微褪色的一笔一划,都含有感悟、带着力气,是电脑、电话所无法代替的。正如“连环信”中来匡逮先生所说:“老同学在年初祝贺新年的声音,我直到5月23日才听见。这声音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冬到春,从春到夏,友情就这么传递着、联系着。思想起来,还挺有意思。”
沥干时间的浪花回头看,这份同学间的祝福才更显珍贵。
下面摘抄两位先生的信件,体味一下这段难得的同窗情谊——
回顾以往生涯,浙大的情景最值得怀念。校风淳朴,同学们真诚相待,学有收获,就是生活艰苦,不知老冯还记得不,晚上到小店里喝三分钱一碗的肉骨头粥。校门口旁食品店买敲瘪橄榄,一次只买一个,还吃得津津有味,我记得这是王纯香起的头。
——章燕程先生
年轻教师讲课用多媒体,我却不会,我崇拜过去贝时璋教授给我们讲授比较解剖,不带讲稿,一手写粉笔字,一手绘图。我当然做不到贝老师那种两手齐用,心手一致的程度。但不带讲稿,讲一连四节课还是做得到的。对多媒体只好望洋兴叹了。
——徐英含先生
“感谢浙大的关心与祝福!我和夫人身体状况良好,也希望贵校一切安好。疫情使我们团结一致,愈加凸显了两校的友谊和人性的力量。”这是美国哈佛大学校长Lawrence S. Bacow近日给浙江大学的回函。
一般助教批作业,只有对和错两种符号。但在这门课146位学生的作业本上,都有弹幕一样的批注、评论区留言一样的评语,甚至还有“互动”——这是张洪申每周用近12个小时完成的“佳作”。
“在寝室楼下听到有人在读英语,很标准,我心想谁暑假还这么勤奋呀,真棒!走到门口发现是宿管阿姨,大吃一惊。”几天前,浙大的学生小林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她发现浙大紫金港校区青溪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居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扫地僧”。
日前,一组描绘老杭城风貌的漫画在浙江职工中心展出,共70幅,均出自浙大退休教师、漫画家倪集裘之手。1949年出生的倪集裘,今年已经70岁了,与共和国同龄的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向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礼。
日前,来自斯坦福大学的一个团队在Science(《科学》)杂志上发表了文章,而在署名中,有浙江大学爱丁堡大学联合学院的身影和2017级生物医学专业罗凯闻的名字。
今年,浙江大学就为即将入学的大一新生准备了众多衔接班,其中,《高等数学先修课》作为高中升大学的数学“衔接课”,受到了众多新生的追捧,截至发稿当天,已经有17200余名学生参与。
近日,在浙江大学化学工程与生物工程学院的一堂讲座上,一份浙大专属眼影盘“火”了。
“浙大有7个校区,一共21个食堂,每天吃饭的人次至少13万。一年下来,21个食堂要消耗掉18180吨食材,相当于2500头非洲象的重量。”邵泳梅对这些数据了然于心。
近日,澎湃新闻获悉,刚刚获批的浙江大学人工智能本科专业将于2019年开始招生,学生纳入新设立的竺可桢学院图灵班。
昨天,浙江大学就宣布了一条重磅消息:今年将新增两个超级热门专业,分别是机器人工程和人工智能。浙大官方消息称,教育部于日前公布2018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审批结果,浙江大学新增备案本科专业1个(机器人工程),新增审批本科专业1个(人工智能)。